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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欧的噪声污染与研究

2024-08-02 13:5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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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欧的噪声污染与研究10年前,杰米·班克斯开始在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林肯镇的家中办公。几个月后,她开始无法忍受附近园林中绿化机械持续发出的噪声,即便是身处室内。“这种可怕的噪声每天都会持续几个小时,每周都会有吹叶机、工业割草机和绿篱机轰轰作响,”她说。即便是在屋内,吹叶机传来的声音也可能高达75分贝(dB),高于世界卫生组织规定的24小时内平均暴露音量的安全临界值。“我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妙。”她说,“这种噪声对我当然不好,对于操作设备的工人肯定也不是好事。而这个社区里还有很多孩子和老人,对他们来说这也不可能是好事。”

  班克斯是一名医疗保健专家和环境科学家,在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政府机构、律师事务所和公司的咨询顾问,提供有关健康结果和行为改变方面的咨询服务。在这样的处境下,她决定和一位志同道合的邻居一起去游说镇政府。这对搭档7年的努力获得了回报——他们所在的城镇下令禁止在夏天使用燃气吹叶机。这段漫长又令人沮丧的游说过程也让班克斯开始考虑扩大他们行动的影响范围,帮助更多的人。

  她确实这么做了。2023年6月,由班克斯创立并经营的非营利组织“静谧社区”起诉了美国环境保护局,认为他们没有发布或执行相关的规则和法规来限制各种噪声,包括没有消音的摩托车、嘈杂的工厂、头顶上空的飞机和高架列车的轰鸣声,以及动感单车课堂中尖锐的背景声和使用耳机时过大的默认音量。有一项联邦法案要求美国环境保护局限制噪声,但40多年来,这项法案一直没有得到执行。

  科学研究充分支持班克斯的观点,即噪声“肯定不是好事”。噪声的危害不仅是损伤听力这么简单。嘈杂的声音是一种日间的压力源和夜间睡眠的干扰因素,会损害人们的心脏和血管,扰乱内分泌系统,让人难以思考和学习。据世界卫生组织估算,仅2018年一年,交通噪声就在欧盟国家造成了160万年健康寿命的损失。世界卫生组织建议,为了避免噪声对健康造成有害影响,应对道路交通噪声的暴露程度进行限制:在日间,24小时加权平均值为53分贝(相当于5米远处的篝火声)以下,夜间为45分贝(相当于30米外车辆驶过的声音)以下。

  通过精确地测定“安全”噪声来避免特定疾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研究表明,总体而言,降低噪声可以减少受到伤害的风险。我们可以通过一些途径来保护自己。很多组织都制作了能显示美国安静和喧哗区域的地图,而智能手机上的一些应用程序也能帮助我们判断是否身处一个太吵以至于身心会受到危害的地方。有经验的人都会随身携带耳塞和耳机,用来对抗噪声或屏蔽周遭的喧哗。

  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有关噪声的问题通常被简化为噪声有多烦人。第一条记录在案的噪声条例由罗马帝国的奠基者凯撒在遇刺(公元前44年)前不久起草,以限制嘈杂的车辆和马车在街上行驶的时间。进入工业时代后,也出现了一些针对工厂噪声的规章制度,以此保护暴露在蒸汽机、落锤和其他机器轰鸣声中的工人,但是鲜有针对日常噪声的监管措施或行动。1970年,当时任职于美国斯坦福研究所的心理声学专家卡尔·克里特出版了《噪声对人的影响》一书,主要讨论了声音过大可能对听力造成的影响,涉及工作表现、睡眠、视力和血液循环等方面。

  从演化上来看,噪声的确会对耳朵之外的器官造成生理上的影响。因为噪声可能意味着一群大象正在向你的住所袭来,或者一群狼潜伏在你的附近——要知道,需要随时为一些可能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做好准备。正如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研究噪声与睡眠的教授马赛厄斯·巴斯纳及其同事在一篇于2014年发表在《柳叶刀》上的综述中所写,“人类在演化过程中,已经学会了将声音当作一种可能的危险源,进而保持警觉。”

  巴斯纳说,从演化的角度来看,人在睡眠时会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因为在这一期间,也需要持续对环境保持关注。巴斯纳是一位精神病医生和流行病学家,他在职业生涯中花了很多时间来研究噪声对附近人群睡眠的影响。他表示,在当今社会中,导致人们半夜醒来的“守夜人功能”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有害而非有益的。

  许多人会认为就算附近有噪声自己也能安稳入眠,然而事实恐怕并非如此。巴斯纳曾在睡眠研究中,让数百人在有噪声的情况下睡觉。他说,许多人早上醒来时会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整夜未醒,但测量的数据显示他们实际上醒来过很多次。

  20世纪70年代初,一项调查显示,公众认为噪声污染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1972年,随着《噪声控制法》通过以及美国环境保护局建立噪声消减和控制办公室,美国政府也正式承认了这一点。这项法案承诺,美国政府将“为所有美国人创造一个恰当的环境,使人们远离危害健康的噪声”。当时,美国环境保护局估计有1亿美国人每天平均承受着55分贝或以上的噪声,这个音量大约介于在家中安静谈话和在餐厅或办公室谈话的音量。根据美国环境保护局的说法,无论在何种场合,24小时暴露的平均音量超过55分贝都足以干扰日常活动并使人心烦意乱。

  当时,美国和欧洲的很多高校开始开展研究,确认噪声除损伤耳朵之外的其他有害影响,研究从噪声对人们行为和学习的影响开始。1973年,美国的3名研究者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两个私人组织的资助下,研究了73名小学生。这些小学生都住在美国95号州际公路附近的几栋32层公寓楼里,这一公路横穿了整个纽约市。与较高楼层的小孩相比,那些住在较低楼层的小孩会更多地暴露在高速公路噪声中,他们不仅辨别声音的能力较差,阅读水平也较低,其中甚至还存在剂量反应关系:他们在这些大楼中居住的时间越久,听力和阅读分数就会越低。

  1975年,美国纽约市立大学的研究人员将目光投向一所距离高架地铁不到70米的小学,这里每4.5分钟就有一趟列车疾驰而过。他们调查了这所学校里161名小学生的在校成绩,发现相比于在较安静一侧教室就读的小孩,那些在大楼嘈杂一侧教室的孩子们的阅读水平会落后3~4个月。

  1992年,德国慕尼黑国际机场向北迁了约40千米,研究人员也有了机会进行一项自然实验。他们发现,在机场关闭后,那些居住在机场旧址附近的儿童的长期记忆和阅读能力都有所改善,体内应激激素水平也有所下降。但是,那些住在新机场附近的孩子却发生了相反的变化,压力激素也增加了。

  20世纪初期,英国伦敦大学的精神病学家史蒂芬·斯坦斯菲尔德研究了在欧洲机场附近生活和上学的9~11岁儿童,并比较了他们和一些同龄儿童的血压和学习能力,后者并不住在飞机的飞行区域内。在机场附近的一些学校,飞机的噪声可以达到77加权分贝(dBA,表示人耳听到声音的相对响度,强调人耳听到的最佳声频范围)。“我们发现飞机噪声水平增加与儿童的阅读理解能力降低之间存在一种线性关系。”斯坦斯菲尔德说,“充满噪声的学校并不是一个健康的教育环境。”他的一位同事还发现,这些有害影响会一直持续到这些儿童上中学。

  一直以来,整个美国都在变得更加喧闹。2014年,美国密歇根大学环境健康教授理查德·奈策尔和同事估计,超过1亿美国人在24小时内会持续暴露在平均超过70分贝的噪声中。奈策尔从事噪声研究已长达25年。想象一下,整天站在洗衣机或洗碗机旁,或者像班克斯那样时不时听到传入房间的割草机的轰鸣声。在仅一代人的时间里,美国人均噪声暴露水平就增加了15分贝,其中的差别相当于音量由正常谈话上升到了吸尘器运作发出的声音。

  噪声除了影响人的大脑和认知能力外,还会危害心脏和血管。考虑到噪声会给人带来压力,这种压力又会影响循环系统,这或许并不出人意料。多年来,大量的流行病学研究已将环境噪声,特别是夜间噪声与高血压、心力衰竭、心肌梗死(即心脏病发作)以及中风关联起来。研究人员发现在控制了空气污染和社会经济变量等潜在的混杂因素后,这种关联仍然成立。其中,有关丹麦居民的研究提供了一部分最有力的人类数据。在流行病学家眼里,丹麦是一个理想国度,因为它会收集几乎每一位居民的健康数据。丹麦罗斯基勒大学的流行病学家梅特·索伦森和德国约翰内斯·谷登堡-美因茨大学的教授托马斯·明策尔等人分析了噪声对心肌梗死、心绞痛和心力衰竭等心脏疾病的影响。在分析250万名50岁及以上的健康数据之后,他们发现道路交通噪声会增加这3种心脏疾病的发病率。2021年,他们发表了一份涵盖360万丹麦人的研究报告,表示如果人们平均每天暴露的道路噪声都比其他人高出10分贝,他们中风的风险会增加3%至4%。

  他们还研究了II型糖尿病,这种疾病和慢性睡眠障碍有关。索伦森说,这两种疾病之间存在关联是有一定道理的:夜里频繁醒来等产生的压力会提高机体的糖皮质激素水平,抑制胰岛素分泌,并降低多个组织对胰岛素的敏感性。这些改变都可能会引发糖尿病。索伦森和同事曾在2013年的一份报告中称,暴露的道路交通噪声每增加10分贝,人们患糖尿病的风险就会增加8%。8年后,他们又研究了356万名35岁及以上的丹麦人和233912例新增糖尿病病例,估算出丹麦有8.5%和1.4%的糖尿病患者分别归咎于道路交通噪声和铁路噪声。

  索伦森也清楚这些百分数并不高,不过她说这些数据仍然很有意义。在丹麦,超过1/3的居民接触到的日均噪声水平超过了58分贝天博体育官网。“这个人群占比相当大。”她说,“因此,尽管患病风险只是小幅度增加,但有大量的人会因为过高的噪声而患上糖尿病。”

  虽然这些联系背后的生理机制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但已有一些动物研究提供了可能的关键线索。(出于伦理道德,研究人员不能故意让人们暴露于潜在有害的噪声下。)明策尔在小鼠实验中探索了噪声和一些疾病之间的联系:在一项研究中,他将一群啮齿类动物暴露在平均72分贝的噪声环境中4天,结果发现这些动物不仅血压上升,体内应激激素和炎症水平都变高了,另外,调控血管健康和细胞死亡的基因的活动也发生了改变。

  虽然美国出台了《噪声控制法》,但大多数关于噪声的研究并没有获得联邦政府的资助。1981年,罗纳德·里根因承诺削减联邦政府开支而当选总统后,他任命安妮·戈尔为美国环境保护局局长,而戈尔随后就取消了对噪声消除和控制办公室的资助。“她想要向白宫表明,她相信各州政府会采取措施。”美国维克森林大学行政法教授悉尼·夏皮罗说道,他主要从事消除噪声法规的兴衰研究。他表示,噪声问题一直没有获得组织良好的选民的支持。关于噪声控制的研究、资助和监管责任也就留给了美国各州和地方政府。

  如今,美国环境保护局的噪声消除和控制办公室仍然存在,不过已名存实亡。“它没有资金来执行法规或资助研究和教育。”奈策尔说。这就是为什么“静谧社区”会提起诉讼。“美国环境保护局不履行职责已经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不仅伤害了那些受到噪声威胁的公众,也伤害了整个研究学界。我们无法获得本应该拥有的项目资金流。”

  美国的研究者长期在没有噪声数据的情况下艰难地开展研究,试图量化噪声对美国的总体影响。2014年,当奈策尔和他在密歇根大学的同事企图研究减少噪声是否对心血管疾病有益时,不得不退而求其次使用20世纪80年代的患病率数据。据他们在2015年发表的研究成果,将平均噪声暴露减少5分贝可以使高血压的患病率降低1.5%,心脏病的患病率降低1.8%。同样的,这些数值虽然看起来很低,但由于高血压和心脏病的发病率很高,将平均噪声暴露减少5分贝每年将能带来高达39亿美元的经济效益。“这个数字如此之大,让我非常震惊。”奈策尔说道。

  但总体而言,噪声就像化学污染和空气污染一样,对贫困人群的打击最为严重。这些人群通常生活在那些有工厂和高速公路穿过,或位于机场附近的社区。“那些已身处于边缘化社区的人们,可能正承受着远远超出他们所应承受的噪声。”奈策尔说。

  美国布朗大学的流行病学家埃丽卡·沃克表示,在这些地区最为关键的是,将开展研究和寻找解决方案作为社区的优先事项。沃克创立了“社区噪声实验室”,她和同事与多个社区合作,研究噪声以及其他污染物的有害影响,并尝试提出解决方案。她认为,噪声对的伤害可能不仅取决于绝对音量,更与声音的宜人性有关。如果是令人愉悦的声音,人们长时间暴露在75分贝(大约是10米远处,街头音乐家吹小号的音量)的声音下,是否也会出现压力水平增加,就像很多大型噪声研究那样?“我们需要从个体和社区的角度来了解声音和噪声之间的区别。”沃克说。

  她以华盛顿特区的肖街区举例,这个街区正在经历中产阶级化。“这里的声学文化是演奏Go-Go音乐(Go-Go音乐属于放克音乐的一种,起源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华盛顿特区的非裔美籍音乐家)。随着这个社区变得越来越高档,新搬来的居民对社区里的声音也会有自己的期望。”沃克说,“如果我来到这样的一个街区测量噪声,并严格根据分贝数认定这里的噪声非常大,就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社区中的人们可能会认为这种声音是舒适的,并非噪声。

  沃克和同事正在试图区分不可接受的噪声和可接受的声音。他们正在进行这样的一项研究:他们询问了参与者对不同类型噪声的感受,随后通过重新编排来解构这些声音,使它们无法被识别为某种特定的声音,但仍然具有原有的分贝和频率谱(比如高音和低音)。沃克希望在今年夏末之前,可以弄清楚解构的声音是否能与原来的声音相匹配。这些信息或将能帮助理清声音的强度和文化内涵如何影响噪声对人类的伤害。

  不管你所在的社区对噪声的容忍度如何,你都可以让自己远离那些无法忍受的噪声。当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避免噪声。索伦森的研究数据显示,在建筑物较为安静、远离街道的一侧睡觉,可以减少噪声的影响。另外,你还可以搬到一个更安静的地方居住,不过这实施起来并不容易。我采访过的所有专家都指出,那些有能力负担的人才更有可能搬到一个更宁静的地方。如果你打算搬家,巴斯纳建议你可以在多个不同的时间段拜访新家所在的区域。

  对于那些无法避免的噪声,一些科学建议或许能提供帮助,至少能帮助减少噪声对耳朵的伤害。一些突发的高音量噪声(比如演唱会、喷气发动机、吹叶机和轰鸣的机器所发出的噪声)会刺激人内耳中脆弱的毛细胞和神经纤维,使它们释放出有害的自由基。美国得克萨斯大学达拉斯分校言语、语言和听力系主任、心理学家科琳·勒普雷尔表示,一些针对动物的研究已经发现了一些可以吸收这类有害分子的化学物质,她正在研究其中的几种候选物质。已有一种用于儿童的药物可以预防化疗所引起的听力损失,但这款药物有着明显的副作用,因此并未获批广泛使用。

  如果你想要快速了解周围大致的噪声情况,也可以寻求互联网的帮助。美国国家职业健康与安全研究所制作了一份适用于苹果移动设备的美国噪声地图。此外,美国交通部也发布了一份交通噪声地图,但并不包括工作场所的噪声或室内噪声。你还可以在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的声音地图上查看美国各地的噪声情况,不过空间分辨率较低。

  此外,很多智能手机的应用程序可以直接测量声音。如果你测出的噪声数值很高,无须感到惊讶。苹果手表测量的数据表明,有1/3的美国成年人暴露在过量噪声中,每日平均噪声暴露可高达70加权分贝(类似于老式洗衣机或洗碗机发出的声音)或更高。世卫组织和美国环保局都认为这种噪声水平会威胁人耳的健康。你也可以在“苹果听力研究”的美国地图上查看各州的噪声测量结果,以及设置苹果手表和手机,以在声音达到特定级别时接收提醒。

  由苹果手表收集的这些数据均来自“苹果听力研究”项目,2019年,奈策尔和他在密歇根大学的同事在受到苹果公司的资助后,启动了这项研究。他们的研究表明,创造一个更安静的世界是可能的。新冠疫情期间的封锁就证明了这一点。研究人员获取了约6000名参与者的智能手机数据,时间从2020年1月(新冠大流行开始前)到同年4月下旬。这一时期出于安全考虑,有很多企业和活动都停滞了,许多人被限制在家附近活动。数据显示,这段时期人们的噪声暴露水平降低了3加权分贝。由于分贝采用对数方程计算,因此减少3加权分贝也意味着声音的能量减半,这种变化很容易被人耳察觉。

  索伦森本人已经从城市搬到了乡村,她在出门前日常会先查看噪声地图。奈策尔非常在意自己的噪声暴露情况。“我特别努力做到的一件事是,确保在一天中安排一些不会接触噪声的时间”,他说。这意味着需要安排时间骑自行车穿过安静的区域或关闭电视。如果他身处公共汽车站,他会尽可能远离街道。在造访工业园区时,他也常会戴上隔音耳塞或耳罩,有时两者都会戴上。

  在音乐会上,奈策尔也会保护自己的耳朵。“在音乐会上佩戴护耳设备,通常会让人有一些社会羞耻感”,他说。因此他会戴透明的耳塞,类似很多音乐家会使用的那种。他还会戴降噪的头戴式或入耳式耳机,这类设备可以堵住耳朵并隔绝外界的声音,让人听到的环境音量降低。他和家人在乘坐飞机时也会戴着降噪耳机。

  除了这些隔绝噪声的方式,我们还可以要求其他人把音量调小。美国马萨诸塞州眼耳医院的听力学家莎伦·库贾瓦和同事做了一项调查,试图调查动感单车课上人们更喜欢柔和的声音还是响亮的声音。事实上,人们更喜欢柔和的声音。起初,管理的经理并不愿意做出改变,但在客户要求下,他们同意将音量降低3分贝。勒普雷尔也会让她在高中参加军乐团打击乐组的孩子们使用限制音量的耳机,她也给整个乐队都捐赠了耳塞。

  不过,如果想把声音降低到特定的水平则会十分艰难。目前,并没有任何公式指明暴露在道路交通噪声中x小时会使患心脏病的风险增加y%。在美国环保局于1974年制定了噪声标准时,人们还并不完全清楚噪声对耳朵的影响。当时的标准为将24小时的音量暴露控制在70分贝或更低,可以防止任何形式的听力损伤,而将室外噪声控制在55分贝以下或室内控制在45分贝以下,则可以避免给生活带来干扰和不便。由于缺乏最新标准,如今许多噪声研究人员仍然在使用1974年制定的这份标准。

  不过,联邦法规对耳机这样的防护设备的规定非常有限。有一些人担心耳机的最大音量过高,会给儿童造成耳朵或其他方面的损伤。耳机中的音量限制器通常以85分贝为上限,但没有人清楚这个上限值具体应该是多少,以及在这一音量下只能待多久。此外,也没有可靠的研究调查那些阻挡噪声的设备是否能发挥作用。

  如果无法重振噪声消除和控制办公室,那么可能就不会有一个明确一致的标准来界定“多大的声音过高”,以及“怎样才是有效的方式”。该机构的发言人不愿透露“静谧社区”的诉讼是否会导致任何改变。“静谧社区”的律师、就职于美国华盛顿大学的桑内·克努森表示,诉讼双方“目前正处于提交动议和交叉动议”的中间阶段。克努森希望该协议能够使噪声消除和控制办公室重新启动,并开始运作。

  如今,班克斯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缅因州乡下一个安静的小镇度过。她说,那里没有吵闹的除草设备及其他的噪声。她乐观地认为,一个新成立的噪声消除和控制办公室将会基于数据制定相关的噪声限制和法规,并且美国环境保护局将确保这些法规得到执行。1972年,当噪声消除和控制办公室刚成立时,《洛杉矶时报》曾发表评论说,这并不意味着有害的声音会立即减少,“但至少是一个开始”。52年后,班克斯期待的不仅是一个开始,而且是真正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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